【晓薛】恨难平（一）
- 交换人生梗
- 山上的人物太少啦，随便写几个原创人物打酱油，下了山就没他们事了。
- 越到死线我越浪系列（划掉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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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十七始终记得师尊把小师弟领回山上那一天，她正和师兄们争论后山新垦的那片地应该种土豆还是种牡丹，本来是件小事，但是师兄们几个男孩子你一言我一语把她气得眼泪汪汪，往师尊怀里一扑就哭了起来。师尊照旧搂着她细细地哄了一番，带着笑责备几个师兄不该这样欺负女孩子，然后帮她擦了眼泪小声说：“小十七快别哭了，别让师弟看了笑话。”
她揉揉眼睛才看见师尊的另一只手还牵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。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，头发乱糟糟的，唯一还算干净的脸上也有点擦伤，正睁着一双清凌凌的眼睛好奇地望着面前哭红了眼的她。
彼时已经是个颜控的十七，就这么对着那双眼睛看呆了。
师兄们得知这孩子以后就要和他们同住之后并没有大惊小怪，只有十五咋咋呼呼地埋怨了一句：“师尊你捡十七回来的时候也说是最后一个的！”
师尊尴尬地赔笑：“这么好看的小孩子，为师怎么忍心放他流落街头呢……”
十七在师兄们的嘈杂吵闹里红着脸对那孩子说：“你叫我一声师姐，以后我罩你。”
于是那孩子毫不吝啬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，笑得弯了眼睛露出一对可爱的虎牙：“师姐！”
都不用师尊嘱咐，十七就主动牵了那孩子的手。
2.
小师弟有名字，还蛮好听的，叫薛洋，夔州人。
小师弟很好看，洗干净养好伤穿了他们门下统一的白色道袍以后，十七拉着他给见到的每个人炫耀了一遍“这是我师弟”——直到十五不屑地指出小师弟也是大家的师弟。
小师弟很聪明，十七只给他指了一遍山上的人他就全都记住了，过了半个月甚至问她“怎么从没见过大师兄和七师姐”。
十七想了想：“我也没见过哎，师父好像说他们下山去了？”
“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？”
“不知道呀。”
3.
说来除了小师弟是九岁被师尊带回来的，他们其他人上山的时候都太小了，没有人记得山下的事。
师尊不喜他们谈论山下的事，但也从未明令禁止过。于是几个小的趁下了课围到小师弟身边缠着他问东问西，十六问是不是满街都有卖糖葫芦，十五问是不是有很多漂亮姑娘，十三一脸坏笑问他知不知道什么是喝花酒。
然后小师弟当即沉了脸，甩袖走人。
十六和十五把十三揪出去打了一顿，“叫你乱说话小师弟生气了你看怎么办吧”，他们说，十三只好很没面子地去和小师弟道了歉。
不过十七不觉得那是因为十三说了过界的话。她想起小师弟上山时的穿着打扮、脸上的伤痕、还有常年戴着手套遮掩的断指，猜测小师弟在山下的日子大概并不好过。
4.
后来的几年师尊又陆陆续续捡回来三个孩子，十七有了别的师弟，还有了个小师妹。
师兄师姐们要么忙于修炼要么完全不靠谱，十七只好和小师弟扛起了带弟弟妹妹的重任。
那些一起逃课上树掏鸟蛋下水摸鱼虾的日子，是后来十七想起来还会微笑的闪着光的日子。
那时候她想，山下真可怕，连小师弟这么可爱的孩子都会被欺负，难怪师尊不许我们下去。
4.
所以后来小师弟跟她说自己想要下山看看的时候，十七是吃了一惊的。
她凝眸打量面前的人，看他眉眼已经长开，身姿是少年人的挺拔，猛然惊醒——原来他们都已经长大了。
“你知道的吧……下山以后，师尊就不会让你回来了。”
“我知道的。”
“我以为……你不会想回去。”
小师弟总是这样，未语先笑，“可能还是下面更适合我。”
她是知道他的。他不像他们被师尊用天材地宝养大，本身资质也只说得上是平庸，于修仙修道一途确实不适合。她也知道小师弟一直偷偷和山下的世界保持着联络，这世外桃源大抵是无法吸引他的。
她看到了。一尘不染的白色道袍遮不住他眼里的顽劣和野气，像他那柄唤作降灾的佩剑，阴差阳错走错了路才能和他们并肩行这一段。
于是十七耸耸肩，“那你……好好保重。”
“谢谢师姐。”
——大概就是这样还带着稚气的笑容，会让她错觉时光永恒地停在了师尊带他上山的那一天吧。
5.
小师弟去找师尊的时候，十七没忍住去听了墙角。
师尊竟没生气，只平静道：“我早知我这山关不住你。”
小师弟还是带着笑的声音：“能遇见师尊和大家，阿洋一直非常感激。”
“为师从未给你讲过你大师兄和七师姐的事。”
“未曾。”
“你大师兄，本领比你高强得多，我本以为他护得住自己。可是他下山以后成了正道中的仙门名士，最后走火入魔，被人乱刀砍死。”
十七猫在窗下瞪大了眼睛。
“你七师姐，也比你修为高深，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。最后和她夫君在一次夜猎里……失手丧生。”
“非常遗憾的故事。”小师弟沉默了半晌，又骄矜地回道，“只是阿洋修为不如大师兄和七师姐，但自觉比他们都明白山下的世界是什么样子。”
“为师怕的就是你太明白了。罢了……你志不在此，为师也不会留你。”她听见师尊叹了口气，“只是切记、切记，万事要护好自己为先。”
小师弟郑重道：“阿洋知道。”
“……等过了中秋你再动身，可否？”
“当然。”
6.
小师弟和山上的每个人都道了别。中秋夜那晚，师尊不胜酒力先离席休息，他们师兄弟十几人一起为小师弟送行，挨个拥抱，然后看着小师弟跪在山门口磕了三个头，背着行囊的身影没入了夜色里。
她偷听墙角的那一天，小师弟离开以后师尊便唤了她进去，她才知道自己早就被发现了。
师尊问她：“明知山下是那样的世界还放他离开……为师是不是做错了？”
十七道：“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。大师兄是，七师姐是，小师弟也是。”
师尊怔了怔，缓缓道：“是啊，那是他们的人生。”
十七仰着脸，像小时候那样慢慢把自己靠进师尊怀里。
师尊摸了摸她的头，苦涩地叹息：“最后……你们还是都会走的。”
她的师尊，是真正法力高强的仙人，时光从未在她娇美的容颜上留下任何痕迹，此刻摇曳的烛火里，十七恍然看到了苍老。
她把头埋在师尊膝上，摇了摇头：“十七不会走的。十七永远陪着师尊。”
最终她还是咬着唇哭了出来。
7.
很久很久之后，久到十七终于嫁给了十五，久到师弟师妹排到了卅以后，纸折的鸟儿衔着一枝开得雍容繁复的白牡丹飞到了十七的窗前。
鸟儿身上是熟悉的狗爬一样的字迹。
“我认识了一个很会种牡丹的朋友，折了他园子里最好的一枝金星雪浪。因为他说牡丹当赠佳人。望一切安好，勿念。”
十五看见她大清早捧着朵花哭得稀里哗啦，大惊失色以为出了什么大事。
她呜咽着问：“你当年凭什么不让我在后山种花？”
十五：“啊？？？”
8.
自是人生长恨，水长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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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我这个脑洞开的emmmm
就是突然觉得抱山散人和山上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们，其实也一直牵挂着下山的他们吧。
下章正牌道长上线（虽然情节我还没想好）
